爱因斯捧着他那几本厚重的书,哪怕上面沾染了灰尘和脚印,还被撕成两半。
就算这样,他也喜欢这上面醇厚甜美的书香味,恨不得直接把头拱进书里面品尝那充满了“睿智”的甜味。
虽然怀特先生已经宣布退堂,但还是有绝大部分的学生们留在教室,他们抛弃了往日的一切偏见聚在一起嬉戏玩闹,来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但是这里只有一个人是根本照耀不到那友谊的光芒,根本不能够感受到快乐的温暖,那就是爱因斯。
在他的眼里,自己完全就没必要混在这群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臭虫堆里面,哪怕自己再怎么的努力,都只能得到这些虫子施舍的那一点零星的火花而已。
也就只有爱因斯一个人,先行离开了喧闹的教室。
他嫉妒光芒,却又渴求着光芒,但是光芒终究不能临幸,所以只好别离此地伤心处。
跨越了那象征着真实和面具的大门之后,他似乎终于呼吸到了一点自由和真实的空气。
但是却没有察觉到,哪怕是这里,都还是充斥着能够置他于死地的“毒气”。
他暂时挣脱了那名为现实的锁链,暂时撤去了他的温和面具。
可是这个孩子,跟其他孩子相比也同样是八岁啊!
可是为什么他就没有欢乐的童年,有的只有那些名为歧视的包袱而已。
这是多么地悲哀。
突然,从门后传出了奇怪的撕裂声,还夹杂着啃噬硬物的吱吱声。
而且爱因斯现在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那异物带来的震动,他将身子掩在门后,头半侧着探出来窥视门后的景观。
一个失去了头颅的布偶在抽搐着身子,在那个空荡荡的身子里面似乎传出了什么嘶鸣声。
爱因斯走近一看,发现有一个硕大的鲜红色肉块正跟几只大老鼠在搏斗着。
他拭了拭眼睛,来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肉块怎么可能会动?而且现在竟然跟老鼠搏斗,开什么玩笑?
肉块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它刚才原本打算只是见识一下新时代生物的能力。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它于是从身体里面延伸触手,在这狭小的布偶内轻松的捏碎了那几个老鼠,仿佛还能够听到骨头被碾碎的嘎吱声。
当他再瞥向布偶的时候,那里面的肉块正显露出血口,嚼碎那几个被它杀死的老鼠用以饱腹。
也就在爱因斯再次看向这里的时候,它再次察觉到了爱因斯的存在,暗红色的触手穿透了破旧的布偶,正对着爱因斯的脸,似乎是要表示友好或者打算用那沾满鲜血的触手来抚摸爱因斯的脸。真是恶趣味。
爱因斯见状立马直愣愣地坐在地上,脑袋里乱糟糟的。
也不管其他事而是打算走为上策,万一这个肉块攻击自己该怎么办?
随后便迅速地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肉团似乎也没什么追击的欲望,在撕裂了布偶的外壳之后迅速地逃出了窗外。
意味深长地在窗口停滞了片刻,深深地“看”了一眼爱因斯越来越远的背影。然后便消失了踪迹……
爱因斯气喘吁吁,刚才一下子就从五楼跑到了一楼,腿都快软了。他回头看了一下后面,肉团没有追上来,这才放心地继续向学校大门前进着。
不过刚才跑得有点腿酸,只好放慢步伐。但是始终都没有松开对这些书的手呢!
看起来他似乎对这些书十分的爱惜。
但是只要越过这座大门,自己又不得不再戴上面具。他想着。
不过,爱因斯不清楚那个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
总感觉自己对它很熟悉,很亲近。
想到这里,他有点发现自己有点神经质了,看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于是捏了捏小脸,尽可能地让自己清醒点。
他咽下了一口唾液,想着:总有一天,会让村子里的人不再用有色眼睛看着自己,也不会被排挤,被骂疯子。谁都不喜欢孤独啊……
他快步向前,但是到门口时,脚提到一半就停了。
但是还没有停止,总有一天!爱因斯迈出了那关键的一步,因为他知道,只有懦夫才会安于现状,改变世界的那些人都是勇敢者。自己也要成为那些勇敢者。正面血色的未来。
不过爱因斯出门后,发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在学校周围晃悠。
他们穿着特别的白袍,戴着黑色的眼镜,每个人竟然还戴着一个口罩。看起来十分地诡异。他们在干什么呢?应该是村子里面的那些浪人吧……他想。
他知道,村子里面这些游手好闲的浪人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关自己什么事呢?悲惨的生活境遇,让他的心灵比同龄人更成熟,也让他更擅长于思考。那些臭虫出什么事,自己……可不会去管……
爱因斯可以清楚地听到风之旅人递过来的话语,
“附近搜寻完毕。仍未发现哈斯塔的踪迹,但是可以捕捉到克鲁苏波动。”“不能让其他两队抢占先机找到哈斯塔,黑莉丝你有什么头绪吗?应该没跟错的……盖娅大人……剿灭……”
不过他搞不懂这几个人的目的,因为总是在说一些难懂的话。
不过这也没必要放在心上,这些事跟他有又什么关系呢?
至于克鲁苏、哈斯塔的话,虽然听起来都有点熟悉。
但一旦去回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星期前一个跟自己家有关的怪谈。
一日夜晚,闲逛于疯人院(代指爱因斯家)附近的流浪汉伊卡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位身着黑袍的怪人在晃荡,身周飘舞着血红色的焰火,至于黑袍之内似乎空无一物。仔细一看,下面根本就没有人的双腿!
伊卡灌了一口手中的闷酒壮壮胆,蹑手蹑脚地接近黑袍怪人。黑袍怪人无动于衷,好像是看不到还是别的什么。一直在疯人院附近机械死板地打着转。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远看上去黑袍怪人十分的高,但走近一比划就只有小孩子差不多的体型。
他正打算继续观察的时候,黑袍怪人把头部对过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没有脸!
然后停驻于鲜嫩的一株小花前,静静地感受着花的芬芳。
身形也在这段平静中,化为了虚无。
而黑袍怪人这一点,村内的夜巡人也可以证明,当晚的确出现了黑袍怪人,但是他最后所描述的和伊卡所描述的具体细节却又完全不一样。
身周什么都没有,黑袍里面充斥着蛆虫和触手。极其恶心。他当时注意到伊卡的意图,立即就把他制止住。毕竟那种东西还没有彻底确认是什么,就这样贸然靠近的话,很危险。
两个人的证言完全不一样,从他们信誓旦旦的口气中也完全分不清是谁在说谎。
但是两人也没有因此去争辩什么,似乎都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
刚开始这怪谈还传的很起劲,却在几天之后迅速冷却。
后来等爱因斯问别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回忆起这个怪谈。
他渐渐地可以感受到在这个平静小村庄里面泛起的层层波澜,似乎有人在背后搞鬼。
爱因斯怀揣着几本沾满灰尘,碎裂成两半的书。他最喜欢上面醇厚甜美的书香味了。
虽然怀特先生已经宣布退堂,但孩子们依旧驻足于课堂。他们抛弃了往日的一切偏见聚在一起嬉戏玩闹,来享受这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有一个人被孤立和遗忘了。
爱因斯。
也就只有爱因斯一个人,先行离开了喧闹的教室。
他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上一秒多,跟这群臭虫吗?笑话!哪怕自己再怎么的努力,都不能得到这些虫子施舍的那一点零星的火花。他已经厌倦了这些,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受伤而已。
他的手扶在门把上,迟疑了两三下便重重地紧闭了门。
门里面的世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些欢声笑语声只能让他嫉妒和鄙夷。
不过在合上门那刻,他注意到了门后的奇特景象。这让他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不快,转而萌发出一种恐惧,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破旧的泰迪熊布偶抽搐着身子,接口的白色丝线一点一点地断裂。从中隐隐传出了一种生命泯灭的哀鸣,还有奇怪的嘎嘎声。
爱因斯心里恐惧而好奇,这里面有什么?
怀着这个疑问,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泰迪熊布偶。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硕大的鲜红色肉块正啃食着肉团,这……是自己眼睛花了吗?这是什么?
爱因斯有点后悔了,没想到是这种东西。他跑不了,脚像灌足了铅水般铁打不动。不要……不要……我可不要死在这里……我还想活着……别……别靠近我啊……
布偶内的鲜红色肉块似乎注意到了爱因斯,泰迪熊布偶外皮被它的触手“划拉”两下就扯成了碎片。殷红的触手绕着爱因斯身周打了几个圈,似乎想缠绕爱因斯玩什么羞耻play。可真是恶趣味。
“不要……不要……”爱因斯的腿,现在已经彻底被恐惧所麻痹了,不受控制地瘫坐在地上。他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脸,嘴里的话语不断。
那鲜红色肉块的动作瞬间停将下来,触手的方向直指右侧。好像发现了什么。顾不得爱因斯了。数不清的触手投射到远处的窗口,然后身形飞快地穿越到窗口。要是再逗留,肯定会遇到某些麻烦的。
爱因斯见状,拔腿就跑。不注意间,怀中的书摔落到了地板上,发出“彭彭”的哀鸣。他回头捡了起来继续逃亡。
一口气就从五楼跑到了一楼,鞋子还跑掉了一只。他回头看了看后面,幸好……没有那肉块。还真以为这次要死了……呼~爱因斯气喘吁吁,心中不停地责问自己:为什么要去看那肉块?明明知道有危险……但是,总有种熟悉感。想必对面的肉块也是差不多想法吧。
他猛地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竟然会觉得肉块跟自己有关系?应该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捏了捏小脸,尽可能让自己清醒起来。
一旦脱离了危险,他就想到了某些没边的事情。那些可恶的臭虫们,迟早让那个肉块吃掉好了。总有一天,会让村子里的人不再用有色眼睛看着自己,也不会被排挤,被骂疯子。
没人会喜欢孤独啊……
泛着青绿铜锈的校门前,他正想迈出下一步,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自己真的会做到那些吗?自己真的能够让那些人改观吗?冥冥之中,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到,一定会做到,一定能够做到!自己可不会放弃!
少年的足迹没有停止,终于跨越了心灵上的天堑,迈出了那关键的一步。因为他知道,只有懦夫才会安于现状,改变世界的那些人都是勇敢者。自己也要成为那些勇敢者。正面血色的未来。
嗯?爱因斯注意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学校附近转悠。一身白袍,戴着墨镜,竟然还套着口罩。这些人好奇怪,都是没事干的那些浪人吗?
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风之旅人递过来的话语。
“附近罪恶塔罗组搜寻完毕,仍未发现哈丝塔的踪迹。尚可以捕捉到克鲁苏邪神波动。”“不能让其他两组抢占先机找到哈斯塔,黑莉丝……我们去那吧……这次一定要……盖娅大人……剿灭……”
总是说着难懂的话,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这些东西都感觉好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刚才被那肉块吓恍惚的原因吧,不要再遇到那种东西了……
说到怪物什么的,他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一个星期前的怪谈。刚开始还传的很起劲,村人的热度在几天之后迅速熄灭。事后,没有人再回忆起来。好诡异。
他曾向爷爷黑墨尔追问这件事,很奇怪的,他爷爷竟然想的起来。
一日夜晚,闲逛于疯人院(代指爱因斯家)附近的流浪汉伊卡不经意间发现有一位身着黑袍的怪人在晃荡,身周飘舞着黑色的烟火。一时间差点把他吓倒在地上。
伊卡灌了一口手中的闷酒壮壮胆,蹑手蹑脚地接近黑袍怪人。
黑袍怪人无动于衷,好像是看不到还是别的什么。
一直在疯人院附近机械死板地打着转。
到了夜半时分,那位黑袍怪人停驻于一株鲜嫩的小花前,半蹲着身子,低下头静静地感受着花的芬芳。身形也在这段平静中,化为了虚无。
好像在笑……
而黑袍怪人这一点,村内的夜巡人也可以证明,当晚的确出现了黑袍怪人。
但是他最后所描述的和伊卡所描述的具体细节却又完全不一样。
身周什么都没有,黑袍里面充斥着蛆虫和触手。
极其恶心。
两个人的证言完全不一样。
从他们信誓旦旦的口气中也完全分不清是谁在说谎。
但是两人也没有因此去争辩什么,似乎都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
爱因斯行走于乡间泥泞的湿路上,微微地昂起头看起天上的风景。
宁静的黄昏,天边的斜阳阔别了娇人的云彩,再次沉溺于大地之下的黑暗中。
而那颗明晃晃的月亮渐渐从大地的另外一个角落升起,在夜空中,它宛如上天跳着仙舞的仙女,云彩作漂浮的丝缕,繁星作闪着光彩的轻纱。
月光透过黑暗照到了荷塘里那抹月光在水中好像游鱼般跳跃着戏水着。
就算是如此美的夜景,却还是总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微弱的晚风根本吹拂不起哪怕一缕月光。
哪怕如此地渺小,孩童的心灵坚守着自己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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